尽管她在影坛上在舞场上曾经风流一时,但她还没有失去一个少女对爱情的天真的幻想。她在追求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位意中的情人。她同诗人结合了,不久她又与诗人分手了。分手的根本原因在于她同诗人的思想、性格乃至爱情观有着分歧。在陈白露看来,“她是个最忠心的朋友,可是个最不体贴的情人”。她对婚后生活觉得“渐渐不新鲜了”,“结婚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穷,不是妒忌,不是打架而是平淡、无聊、厌烦。”为什么陈白露产生这样一种精神状态?这是因为她追求的就是一种“盲目的爱情”。是她爱情的幻想破灭造成了他们的分离,这与子君是不同的。所以陈白露的悲剧具有精神悲剧的特点。
但是,在那个金钱统治的社会,生活道路是严峻的。她既然没有同诗人去走追求希望的道路,她自以为凭她的聪明美丽还能“闯”出路来。但摆在她面前的“只有两条路:不是堕落,就是回来”。当我们在看到她时,她已经不是顶红顶红的交际花了。就其出身、教育、性格和追求来说,她是不愿意走这条路的;但是实际上她又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。这正是造成她性格复杂性的现实根据。一但在这条路走下去,她就会越陷越深。成为她“习惯的桎梏”,同时也就使她越来越深地陷入内心的痛苦之中。
在方达生没来之前,她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来掩盖她内心的痛苦,“活着就是那么一回事”。在热闹中解脱寂寞,在享乐中消磨时光。方达生到来,对陈白露来说,是她陷入堕落生涯中的一件大事,激起她内心的激荡,使她的精神矛盾突出起来,加剧了她灵魂深处的斗争。他对这个竹均时代的情人流露出不可掩饰的娇态和柔情。她对霜、对春天的赞美,显现着竹均时代的稚气和天真,这是在特定条件下激起的一时的诗意兴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