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岳挺立在战壕中,仰头欣赏漫天炮火;刚满18岁的卫兵陆阿贵也把头抬出战壕,被薛岳一把按了回去:“小心弹片削掉脑袋!”
“长官,你为什么不怕被弹片削掉脑袋?”
“我是日寇克星,日寇没有打死我的枪炮。”
一颗炮弹呼啸着飞来,站在薛岳身边的王耀武、富肯豪森等人赶紧钻进隐蔽洞,薛岳仍泰然挺立,欣赏炮弹飞行时划出的弧线。
“长官隐蔽!”陆阿贵大叫着抱住薛岳。
“别动!”薛岳按住陆阿贵,不眨眼地盯着炮弹飞过头顶,扭头欣赏炮弹落地开花。
王耀武、富肯豪森等人从隐蔽洞中钻出。“薛将军,你是世界上胆量最大的军人!”富肯豪森钦佩。
陆阿贵从薛岳的身子下钻出,一脸自豪:“我们长官是像赵子龙那样浑身是胆的大将军!”
“德国军人最敬佩勇敢者!向浑身是胆的大将军致敬!”富肯豪森立正敬礼,自视日耳曼人最优秀,有种族偏见的德国将军,被中国将军的惊人勇气征服了……
“司令官!在我凶猛的舰炮火力打击下,怯懦的中国军人肯定被吓破了胆,抱头逃窜了;不用再浪费炮弹了。”第二舰队司令吉田善吾中将满脸骄狂。
松井石根大将劈头训斥:“吉田君,要牢记兵家名言:骄兵必败!要明白,那个满朝奴才的满清王朝已经完蛋啦!现在的中国军队,已不是甲午时的怯懦清军。中国正处在英雄辈出的时代,不乏好汉。”
“为什么有中国人说:蒋介石一直奉行不抵抗政策,国民党军队不敢抵抗日军,会拱手把大片领土让给日本呢?”
“那都是蒋的政敌为了蛊惑人心,骗人的谎言;只有愚夫才会相信这谎言。中国军队在一。二八、长城、绥远给过我们血的教训!要以更凶猛的炮火掩护突击队抢滩登陆!”
“嗨!”……日舰的炮火更加凶猛,大海翻涛、大地颤抖。
吉田善吾以下的日寇军官凭其军事知识,一致认为:中国军队会躲避凶猛的舰炮火力,远离海岸;即使有战斗,也会发生在远离海岸的地区;登陆不会受阻。
插闲话:以后的太平洋战争,美日在逐岛争夺战中,日军为了躲避凶猛的舰炮火力,采用避其锋芒的战术,部队撤离海岸,待美军登陆后,再与其激战。这个战术也确实有效,日军在硫磺岛、冲绳岛给美军以惨重杀伤;也促使了杜鲁门总统下决心用原子弹打击日本。
书归正传:唯独松井石根大将预感登陆不顺利,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?这在以后的抗日名将榜上讲到蒋百里时,再详述。
日本海、陆军素有矛盾,此次海陆协同作战,由陆军大将松井石根统一指挥,海军中将吉田善吾心中不舒畅,吩咐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坂本大佐:“迅速冲上岸去!证明陆军浪费我海军许多炮弹!”
“嗨!请司令官和松井大将欣赏一场快艇比赛!”坂井满脸夸张地骄狂……
二十艘登陆快艇,载着八百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员,在凶猛的炮火掩护下,一字排开,掀翻波浪,疾速冲向海岸,那架势就是一场快艇比赛;艇上的机枪喷出弹雨,当成庆贺日军登陆的鞭炮……
富肯豪森放下望远镜,急切:“日军开始登陆,快令炮兵轰击!”
王耀武拿起电话:“炮兵!”
薛岳按住电话,悠然地哼起粤剧:“数那三国英雄,智足诸葛亮,勇强五虎将;还有文武双全小周郎……”
富肯豪森可无闲心,赶紧拿起望远镜了望:“日军快艇飞驰,驶近海岸。”
“富肯豪森将军,日寇为什么要把快艇开的飞快呢?”薛岳问。
战火烧到眼前,薛岳还有心玩休闲,富肯豪森生气:“不知道!”
“噢!我明白啦!”
“你明白了什么?”
“日寇喜欢找死啦。”
薛岳的广东腔把周围的中国人逗乐啦。
“敌人就要抢滩登陆啦!”富肯豪森大叫。
薛岳潇洒地一挥手:“叫鬼子死去吧!”
“啊!这简直是上帝之手!”富肯豪森惊呼。
就见二十艘登陆快艇起火爆炸,腾起二十团火球,映红海面……
这真是赤壁再现:谈笑间,樯橹灰飞烟灭。
“天助我军灭鬼子!”王耀武兴奋大呼。
国军阵地上响起一片欢呼,当时的国军官兵缺少科学知识,真以为是老天爷帮助他们灭鬼子,士气更加高昂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富肯豪森具有科学知识,原本不相信有超自然力量,可是亲眼见到的事实,让他的科学观产生了动摇,盯住薛岳上下打量:“你不是基督徒,不可能得到上帝之手的帮助。”
“上帝不肯帮我,那就叫魔鬼帮我好啦!”
“你能叫魔鬼帮你?玩幽默吧。”
薛岳一脸神秘兮兮: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千万不要说出去;我是‘妖人’,会玩‘魔法’,就是你们西方人说的巫师,巫术。”
“真的吗?”缺乏幽默感的德国将军富肯豪森吃惊地瞪大眼睛。
“真的!”薛岳一脸认真地点头。
左右的人都信以为真,只有副官偷着乐。
日军旗舰上的指挥官也被惊呆了,吉田善吾惊见二十艘登陆快艇腾起二十团火球,失态地浑身哆嗦,失手把望远镜掉落在甲板上,一脸恐怖地惊呼:“二十艘登陆快艇、八百海军陆战队精英,瞬间玉碎。妖术!妖术!敌人会玩妖术!”
指挥官的情绪影响部下,日寇官兵都是一脸恐怖,心中恐惧妖术,士气陟然低落。
松井石根确有处变不惊和激励士气的大将素质,吼叫:“八嗄!大日本帝国的将士,有日照大神的庇护,岂怕中国人玩妖术!”
日本官兵迷信日照大神拥有无边法力,立马抖起精神。
松井石根抽出战刀,举刀吼叫:“日照大神保佑帝国将士,战无不胜,武运长久!”
“日照大神,战无不胜,武运长久!”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咆哮。
松井石根智商不低、头脑冷静,不相信妖术,判断:快艇是撞上了暗桩和拦网,触发了挂在上面的水雷。他下令对浅海及沙滩实施炮击,火力清障扫雷。
“我海军登陆快艇上有扫雷器,会发现水雷;松井是陆军大将,不懂海军。”吉田善吾虽然不认可松井石根的判断,但在军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,在等级森严的日军更是如此,他必须服从上级。
舰炮狂轰,炮弹冰雹砸到浅海里和沙滩上,掀起水柱沙浪,硝烟遮蔽海滩……
薛岳命令:“敢死队上!告诉张团长,快艇爆炸,立马出击!”
张灵甫团长及五百勇士犹如虎豹般扑出,冒着炮火,勇猛迅捷地扑向弹坑累累的海岸……
“张团长主动担任敢死队队长,勇敢精神令我钦佩!”富肯豪森称赞。
薛岳又命令:“迫击炮队准备!”……
四艘三人小艇当先,艇头架着轻机枪,劈开浪涛飞驰;三十艘登陆快艇随后,破浪向海岸冲来;四艘三人小艇冲上沙滩,十二名日寇跃下艇,冲上岸卧倒警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