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18日最后一次全体会上，丁儒廉评价这次磋商是越中关系中“突破性的一步”。
丁儒廉当时是越共中央委员，曾任驻苏联大使，是一名非常精明干练的外交家。1977年至1978年，他曾作为越南政府代表团团长来京，同中国韩念龙副外长进行两国陆地边界谈判。我作为翻译和记录，参加了这次谈判。在当时两国关系的大背景下，双方的谈判言辞都不免过重。但10年之后，丁儒廉这次到北京却显得异常拘谨和注意分寸，处处表现出彬彬有礼。
到北京的当天，当我陪同他走进首都机场老休息室过厅，只见他轻轻地把大衣脱下，挂在衣帽钩上，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小梳子，把头发梳理整齐后，才步入休息室同刘述卿等人见面。在刘述卿举行的欢迎宴会上，丁儒廉注意体现出轻松和谈笑风生。他还自我介绍说他非常喜欢唐诗，并当场背诵了崔护的诗句“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，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”。磋商中，他对中方的某些意见虽不同意，但不再当面进行批驳，而是耐心听取，并表示将带回国内向领导报告。
当时韩念龙已从副外长的岗位上退下来，担任外交学会会长。为表示友好和以礼相待，韩念龙出面于19日中午在前门全聚德烤鸭店请丁儒廉一行品尝烤鸭。丁儒廉见到10年前的谈判对手韩念龙，快步走上前去拥抱。丁儒廉一行于20日离开北京，经深圳、香港回国。张青和我以及亚洲司高德可陪同到深圳参观访问。在深圳，丁儒廉用两手握着我的两只胳膊说：“请相信，我们一定会从柬埔寨全部撤军。”
关系正常化
1990年9月初，越共中央总书记阮文灵、部长会议主席杜梅和越共中央顾问范文同应邀来到四川成都，同江泽民总书记、李鹏总理举行内部会晤，就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和中越关系问题举行高层会晤，取得重要共识，为两国关系正常化铺平了道路。会晤结束时，江泽民引用了清代诗人江永的两句诗“渡尽劫波兄弟在，相逢一笑泯恩仇”。为了呼应，阮文灵于当晚写下了四句诗：“兄弟之交数代传，怨恨顷刻化云烟，再相逢时笑颜展，千年情谊又重建。”
1991年11月，越共中央总书记杜梅、部长会议主席武文杰应邀对中国进行正式友好访问，同江泽民和李鹏举行会谈，双方发表联合公报，宣布中越关系实现正常化。从那时起近20年来，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，两国在众多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不断发展和深化，相互信赖逐渐增强。1999年2月，越共中央总书记黎可漂访华期间，两国领导人发表《联合声明》，确定了新世纪指导中越关系健康发展的16字方针，即“长期稳定，面向未来，睦邻友好，全面合作”。之后，两国领导人又进一步确定了两国和两国人民的努力目标，即永远成为“好邻居、好朋友、好同志、好伙伴”。当然双方还存在一些分歧和争议。2009年4月，温家宝总理对出席博鳌亚洲论坛2009年年会的越南总理阮晋勇说，南海问题是中越之间最后一个悬而未决的历史遗留问题。双方要登高望远，从大局出发，积极维护南海稳定，推进互利合作，争取南海共同开发迈出积极步伐。相信在双方共同努力下，在未来的岁月，中越睦邻友好关系会朝着更加稳定的方向发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