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10日,白求恩高烧不退,聂荣臻派人送来急信,再次命令他:“立即回唐县花盆村军区后方医院治疗!”随后又派医生携带药品器械赶来,要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把白求恩安全转移出来。医疗队采取了一切紧急措施和外科处理办法,但他的病情仍不见好转。下午3点,护送白求恩的担架到达唐县境内黄石口村。白求恩已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,他坚决要求担架停住。村长陈同勋安排一行人下榻在村口邸俊星家。这时,白求恩脸色蜡黄,左臂已变成黑色。当聂荣臻派来的人员赶到时,白求恩的病情更加重了,曾一度昏厥过去。终因伤势恶化,转为败血症。
白求恩病危的消息,牵动了晋察冀边区每个知情人的心。村民送来了上等的红枣、柿子;路过的八路军战士隔窗献上了特有的军礼……由于病情没能好转,医生林金亮只好建议截掉左臂。白求恩摇摇头,平静地说:“没必要了,我是相信你们的,但我已经不单是胳膊里的问题了,我的血液被病毒感染,得了脓毒败血症,没有办法了……请转告毛主席,感谢他和中国共产党对我的教育。我相信,中国人民一定会获得解放,遗憾的是我不能亲眼看到新中国诞生了……”
11月11日早晨,在生命弥留之际,白求恩顽强地坐起来,用颤抖的手给聂荣臻和翻译朗林分别写了一封长信。
最后的遗言他给聂荣臻所写的最后遗言如下——亲爱的聂司令员:
今天我感觉非常不好……也许我会和你们永别了!请你给蒂姆·布克(时任加拿大共产党书记)写一封信,地址是加拿大多伦多城威灵顿街第十号门牌。
用同样的内容写给国际援华委员会和加拿大民主和平联盟会。告诉他们,我在这里十分快乐,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多有贡献。这些信可以用中文写成,寄到那边去翻译。
把我的相片、日记、文件和军区故事片等一概寄回那边去,由蒂姆·布克分散,并告诉他有一个电影的片子将要完成。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,用林赛下先生送给我的那18美金作寄费。这个箱子必须很坚固,用皮带捆住锁好,再外加3条绳子保险。
请求国际援华委员会给我的离婚妻子拨一笔生活的款子,或是分期给也可以。在那里我(对她)应负的责任很重,决不可以因为没有钱而把她遗弃了。向她说明,我是十分抱歉的!但同时也告诉她,我曾经是很快乐的。
两个行军床,你和聂夫人留下吧,两双英国皮鞋也给你穿了。马靴和马裤给冀中的吕司令。贺龙将军也要给他一些纪念品。
……给我的小鬼和马夫每人一床毯子,并另送小鬼一双日本皮鞋。照相机给沙飞,贮水池等给摄影队。
医学的书籍和小闹钟给卫生学校。
……最近两年是我平生最愉快、最有意义的日子,感觉遗憾的就是稍显孤闷一点。同时,这里的同志,对我的谈话还嫌不够……我不能再写下去了。让我把千百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