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0年5月14日,魏特琳离开金陵女子文理学院,回美国治病。
1941年5月14日,在她离开中国一周年的日子,她打开了厨房的煤气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那一年,她55岁。
魏特琳去世后,朋友们在她的枕边发现了一张沾满泪水的照片。那是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避难孤儿的合影。
魏特琳被安葬在美国密歇根州雪柏镇的一座公墓。美国基督教传教士联合会为她制作了一块大理石墓碑,上面刻着中国古典式房屋的图案。房屋顶部,用中文隶书写着“金陵永生”四个字。在那座小镇,没有人理解这四个属于东方古国的文字。
在南京期间,魏特琳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把她的日记邮寄给美国的朋友。这些对南京大屠杀的记录,曾陆续发表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一本杂志上,但并没有受到关注。
20世纪80年代,美国耶鲁大学神学院图书馆整理海外传教士资料时,发现了魏特琳日记的原稿,并将其整理公开,供学者研究使用。
1995年,一位美丽的东方女子眼含泪水,在耶鲁大学读到了这部用打字机打印、长达526页的日记。这位女子叫张纯如,美籍华裔作家,正在为她的《南京暴行:被遗忘的大屠杀》收集历史资料。
1998年出版的《南京暴行:被遗忘的大屠杀》让张纯如一举成名。这是英语世界第一本完整揭露1937年底到1938年初日本军队在南京所犯下的罪行的历史读物。
张纯如在她的书中对魏特琳这样描述:“在一个几乎变成虚构的传奇中,由于天天面对日本人的残暴的行为,一个脆弱的、疲惫的女人永远无法恢复其身心所受的创伤,这一切很少有人知道。”
这句话,却也成了张纯如对自己的心灵解说。
南京大屠杀沉重得让人窒息。创伤刻在了一个民族的肌体上,让每个有良知的人不忍直视。它像地狱的噩梦,震颤着人的心灵。
和魏特琳一样,试图探究这场噩梦的张纯如也患上了抑郁症。2004年11月9日,美国加州的一辆汽车里,张纯如用一把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她崇拜魏特琳,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毅然告别这个世界,年仅36岁。